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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新星初中组] 囚爱2000字作文

竞赛3.1W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题记

[超新星初中组] 囚爱2000字

匈牙利诗人裴多芬曾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听说后深以为然,但自从我“囚禁”过一只喜鹊后就不免感叹并重新思考起毕淑敏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有许多像花布一样美丽的道理,却做不成衣服。

那实在是11年前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夏日午后。盛夏时节,燥热难耐,在家中吹久了空调总觉得寒气透骨,在家中看久了日韩泡沫剧总觉得乏味之至,我随便穿一件亚麻长袍,手拿一把芭蕉蒲扇,孤零零地坐在盛夏七月的露天院子的石凳上,脑子里一片杂乱,我用手捂住眼睛,眼前是温热而朦胧的红色光晕,突然眼前暗了下来,仿佛一扇巨大的魔翼遮住了太阳。我猛然睁眼,只看到眼前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灰地上倒着一只浑身是血的黑白喜鹊艰难的喘息着,待我反应过来时,那只受了重伤的喜鹊正被我捧在怀里,我就捧着喜鹊在那里呆愣的坐着,时间仿佛静止了,阳光透过树叶间隙,间隙像剪刀,把阳光剪成一朵朵金色的小花,洒在我的身上。不知是一秒后还是一分钟后我冲回家,翻箱倒柜地找爷爷的药箱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小心地打开箱子,用镊子夹着医用棉花蘸了酒精轻轻地擦拭着喜鹊身上已经变暗凝固的血。忽然,那喜鹊抖了一下,我的手也一抖打碎了酒精瓶子,镊子和医用棉花洒了一地,满屋子都是酒精让人昏昏欲醉的味道,破碎的玻璃碎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几乎要刺盲人眼的奇异光芒。爷爷拖沓着拖鞋从我身后不过十步远的地方缓缓走来,一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一手从我怀里接过喜鹊,他眯了眯眼仔细查看了喜鹊的伤势,然后取出另一瓶酒精用医用药棉蘸了轻轻地给它清洗伤口,然后仔细地在伤口上敷了一层药膏和药粉,把它轻轻放在阴凉处一个铺满了柔软丝绵的桐木盒子里。做完这些,爷爷招手叫我过去,他粗糙的大手轻抚我的头,温和地对我说:“宛宛是个好孩子,很善良,你很喜欢这只喜鹊对不对?”我乖乖点头,爷爷朗声而笑,对我说:“喜欢它就照顾好它。”然后拂袖而去。我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照顾好你!

之后的每天,我很勤快仔细地给它换药、喂食喂水、打扫它的小窝,陪它玩,对它笑。我又怕它孤独,千求万求的央求爷爷做了一个与它一模一样的“喜鹊”,那只“喜鹊”的真正身份和名字应该是“机械傀儡”吧。那是一只被雕成和喜鹊一样的木头鸟,身上完全按照那只受伤的喜鹊的样子刷上了黑白二色的油漆,眼睛是一块碎墨玉琢成的,倒也神采奕奕;只是肚子是中空的,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密麻咬合的齿轮和小零件,只要轻轻掰一下它的右脚,机关启动,它就能像《墨子·鲁问》中公输子削竹木做成的喜鹊一样飞翔于空,只是它只能在空中停留片刻,“三日不下”是不能做到的;更为妙绝的是掰动它的左脚就能启动肚子里的小型音乐盒,发出和真喜鹊叫声无异的声音。这样巧妙绝伦的机关傀儡花费了爷爷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看到时自是不免满心欢喜,高兴我的小喜鹊多了一个玩伴,我也多了一个玩意儿。爷爷把它交给我时老花眼镜还未摘下,厚厚的镜片反射着暮光,让我看不清爷爷眼底的神情,爷爷仿佛疲倦极了的样子摸了摸我的头,有些语重心长又有些沧桑的感慨:“宛宛,你可知爱不是占有?”我没有听懂爷爷的话,更没理解他的意思,只拿了“喜鹊”就蹦走了。那只喜鹊好像很喜欢它,日日像恋人般亲昵。那样美好而快乐的日子总过得像流水一样快,不知不觉转眼间3个星期过去了,它的伤已完全好了,它已经能飞得很好了。它想出去,它想回家,它想离开我。经常能看到它站在玻璃窗户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纯黑的眼珠晶莹的像是含着泪,黑白分明的羽毛因为兴奋和期待而微微蓬松地乍起。这时在它背后的我心中不停地挣扎,矛盾,放它走还是留下它?一个声音说:宛宛,你该放它走,蓝天才是它的家,它不是你的玩物,纵使你救了它的命也没资格剥夺它的自由;另一个声音说:宛宛,你那么爱它,那么喜欢它,你总是照顾它,你还救了它的命,它应该留下来陪你、报答你,在你这里久了,它会忘记它的家,它的思念会淡化的。这样的挣扎与矛盾每天都要上演好几次,后来我终于决定将它留下来。

就在我决定将它留下来的第二天早晨,我看到它撞得头破血流地死在阳台上,眼睛还没有闭上,只是没有神采,没有光泽地依然死死地盯着那片蓝天,沾了血的羽毛也散落一窗台,旁边的傀儡喜鹊也摔在地上,墨玉琢的眼睛也被它的鸟喙啄下来,只剩两个空洞的可怕的黑洞。我望着眼前这凌乱不堪又惨不忍睹的景象,像一个多月前的午后一样呆呆地以手覆脸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爷爷拖沓着走进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几乎没有感情没有语气地说:“好好儿埋了吧。”我把手从脸上拿下来。我只是想让它留下来,我只是想陪它玩儿,我只是想好好爱它,怎么会这样?是我做错了么?眼泪从红肿的眼眶里涌出来,朦胧了视线,任凭我怎么睁大眼睛也看不清它的模样。

它下葬的那一天,我捧着装着他尸体的桐木小盒,小心地放在土里,小心地为它立好碑:爱鹊宛儿之墓。宛儿,叫你宛儿是将我的名字给你,让我永远记得你,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我就一定记得你,宛儿。

再后来,我长大了,上小学了,爷爷也驾鹤西去了。他给我做的傀儡喜鹊成了最精致的念想。因此,尽管这傀儡喜鹊再也不能唱、不能动了,眼睛也没了,漆也掉了,我还是将它好好地摆在百宝阁上。有一天好友来家里做客,忽然聊起小时候的事,他说的滔滔不绝,津津有味,而我却不愿多提,末了,我只说了一段话:“你看那傀儡喜鹊,羽毛非黑即白,分得那么清楚,不容有一点儿灰色的模糊。自从爷爷和宛儿离开后,我自以为是的爱和任性都成了没人欣赏的把戏。我童年时做了一个只有一个多月的梦,所有的美好幸福都在那梦里,后来梦醒了,我心中的童话也就破碎了,却学会了如何正确的去爱,而不是占有或限制自由。”朋友没听懂就另找了一句话问我:“宛宛,我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过这喜鹊很奇妙的,它还有名字呢。叫什么来着?”我淡淡地回答:“傀儡囚爱,不过,现在它只是个普通的傀儡。”

我和朋友都正沉默时,从隔壁传来一个5、6岁小孩的稚嫩童音,“妈妈,我想和小明出去玩儿,可以吗?”一个中年妇女略显急躁的声音传来,“童童,你的作业做完了么?提高题写了么?我让你练钢琴你练了没有?一天只想着出去玩!”那孩子说,“妈妈,我的作业都写完了。我想做一些我喜欢做的事,不可以么?”那女人又说,“童童啊,妈妈这是爱你呀,你要理解妈妈的苦心啊!”那孩子不高兴地“哦”了一声,隔壁就传来了美妙的钢琴声。

这时突然百宝阁上的傀儡喜鹊毫无征兆地掉下来,摔在地上,砸的粉碎,肚子里的细小零件散了一地,有一个骨碌碌地滚到我的脚边停下,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像极了谁的含着泪的眼……

初二:刘京娟